古蹟保存與更新-文萌樓的故事

本基金會協助聖得福建設開發公司寧夏路案事業計畫送件

文萌樓見證性產業歷史
臺北市市定古蹟「歸綏街文萌樓」是位於大同區寧夏路與歸綏街路口附近，屬於大稻埕地區。而大稻埕早期就是以河港航運為主的貨品集散交換中心，商業活動非常鼎盛，娛樂消費產業更是孕育而生。日治時期在日本人的規劃下，大稻埕成為風化區，區內酒樓茶館林立，夜夜笙歌，藝妲及娼妓紛紛也在此謀生聚集。藝妲指的是以侍客、陪酒及唱曲為主的女性，當時大稻埕最出名的酒樓莫過於江山樓，而江山樓更是藝妲集中的大本營，只可惜江山樓已於1976年拆除改建為住宅大樓，往日的酒樓繁景已不復現。娼妓指的是要接客陪宿，以性交易為主的女性，文萌樓即是大稻埕最老字號的娼妓館。

文萌樓為兩層樓的四柱三開間紅磚建築，建物沿街面外牆貼覆黃綠色的磁磚，室內空間則為滿足娼館營業需求而加以隔設為多間執業房，目前文萌樓建物仍保存的相當完整，建物的室內隔間也反映出當時性產業的執業需求及娼館氛圍，具見證價值。

臺灣光復後，國民政府仍延續日據時代的規劃，將藝妲及娼妓就地合法化為公娼，直到1997年，當時的臺北市市長陳水扁宣布廢除公娼，引起了百名公娼為了捍衛工作權走上街頭抗議，再加上社運工作者的協助，開始了長達1年7個月轟轟烈烈的公娼抗爭運動，最後才爭取到緩衝2年執行的結果。

在公娼抗爭期間，文萌樓就是公娼抗爭自救會的基地，大家在基地內討論、學習如何向政府表達意見以及舉辦大小抗爭活動，隨後這一群關心性工作權益與性道德污名的支持者一起組成了社團法人臺北市日日春關懷互助協會，直到現在日日春協會仍藉由舉辦各種娼妓文化活動，不斷持續推動性工作者除罪化及改變社會大眾對性工作者的歧視。

2006年，在日日春協會的申請及努力下，臺北市文化局正式指定文萌樓成為市定古蹟。文萌樓成為臺北市第一個受保存的性產業空間，其保留了性產業歷史記憶及見證公娼抗爭運動，尤具紀念意義，目前文萌樓是以「身心靈幸/性福雜貨店」作為經營方式，讓前性工作者在此提供塔羅牌占星、按摩及心理諮詢等服務。

從風化區到都更區 飽受挑戰
臺北市政府有感於靜修女中附近地區的建築物已年代久遠且有傾頹毀壞之虞，足以妨害公共安全，遂依都市更新條例第六條第二款於2000年6月26日公告劃定「大同區靜修女中附近為更新地區」，而文萌樓也在這個公劃更新地區範圍內，文萌樓又該如何與周邊的鄰居一起面臨都更的課題呢?

文萌樓周邊的鄰居對於都更是嚮往的，大部分的房屋都已老舊、以往風化區的商業榮景也已不在，目前只剩下幾間店面辛苦的經營著，而文萌樓所代表的性產業標誌，難免對於鄰居會帶來社會污名的壓力。鄰居們希望透過都更換取更好的居住品質及獲得利益，但是對於「文萌樓」也還是存有著那些年的感情。

自從文萌樓周邊地區劃為都更地區之後，進來整合的建設公司非常多，但都由於基地內涉及整合臺銀土地承租戶等產權複雜因素，大多不了了之。直到2010年聖得福建設公司在當地設立了都市更新駐點辦公室積極進行整合，並於該年8月向市政府申請都市更新事業概要，且順利於2011年1月獲得核准。事業概要核准後聖得福建設必須在核准後2年內進行整合，以保有都市更新的時程獎勵。在聖得福建設的洪執行長及同仁積極奔走下，終於在2012年逐一克服了臺銀土地及承租戶的整合、文萌樓古蹟保存構想凝聚共識、市有土地公營出租住宅規劃等複雜課題，於2012年底向市政府申請事業計畫報核。

保存與更新的融合
聖得福建設有感於文萌樓歷史文化保存的重要性，而面對古蹟保存與現代機能間融合的課題更需要專業團隊來促成更新推動，為了組成富有執行經驗的專業團隊，聖得福建設委請林尚毅建築師及郭亙榮建築師共同進行建築規劃，並由本基金會負責都市更新規劃工作；另外特別委請富有古蹟修復經驗的匠師郭亙富先生。郭先生是著名的北福大稻埕更新案的修復匠師，在立面修復上展現出鬼斧神工的修復功力，未來希望將於本更新案再次展現。

在聖得福建設及其專業團隊與臺北市政府、日日春協會多次會議溝通討論下，本更新案的古蹟保存構想才逐漸凝聚共識。文萌樓未來將以公益設施捐贈予臺北市政府，而其土地及建物所有權人透過參與權利變換保障其權利，文萌樓建物主體採原地原樣保存，古蹟修復由實施者負責。在文萌樓建物主體周圍規劃展覽空間及辦公室，配合古蹟活化再利用的需求。

在事業概要階段，原本建築配置草案是以留設街角開放空間來襯托文萌樓，但原有歸綏街及寧夏路的街屋風貌未獲得保存，文萌樓建物主體與周圍環境建築量體上亦顯得有點孤零。此課題在事業計畫的建築配置構想上已獲得改善，本案將以「建新如舊」的方式，保留原有歸綏街及寧夏路的街屋立面風貌，讓文萌樓建物及其鄰近街屋的原有立面風貌整體留存下來。本案的臨路側亦規劃友善的人行空間及騎樓。比較特別的一點是，為滿足防災空間需求，歸綏街路寬原為6公尺，故基地應先退縮2公尺，但因受到文萌樓建物主體採原地保存的限制，無法將臨路面全段皆先退縮2公尺，而是改採分段留設騎樓及無遮簷人行步道方式加以因應。

本案在古蹟歷史文化與更新重建的融合上用心很多，也期許本案未來能順利實現更新願景，讓文萌樓的故事能繼續寫下去，且越來越精彩！

更新單元範圍圖

市定古蹟文萌樓現況照片市定古蹟文萌樓現況照片



(本文原載於都市更新訊第57期)